文人有笔名,不知起于何时,缘何因由,也未做过探究,印象中许多文人都有笔名。初试为文,便也附庸风雅,兴之所致,给自己取了个笔名:子君。在这个名下,发表过一篇小小说,得过六块钱稿费,请几个好友每人吃了一碗两毛钱的酿皮子。 工作之后,谋官乏术,谋财无道,退而想正经八百写一点文章,文章尚未写出几篇,先考虑起笔名来。早先的子君一名,跟那篇文章一样肤浅幼稚,实在羞于提及。而我的本名蔡军,总觉得不像个文人之名。就我的阅读范围,古代好像就没有哪个文人占用“军”这个字的。一段日子,满脑子只想改名。也是突然一动,脑海中蹦出蔡竹筠一名,读来觉得上口,又想及母亲名叫罗竹香,如此一来,即跟了父姓,又占了母名一字,还谐了“军”音,对这个成果便满意得不成,当下都有报答了养育之恩的释然。虽有朋友说,这个名字女人味太重,但曹雪芹、纪晓岚不也是男占女名么!写好作品便署上寄出,不久变为铅字。如今,在这个名下,有二十多篇小说、散文、诗歌发表。 想来,自己在小县城里,名声可能已经响当当的了。忽有一日,对这个笔名——准确地说是对自己起笔名一事——不满起来。笔名之尴尬接踵而至。 有同学自乡下来,对我说:“早就听说你搞创作,这么多年了咋没见你发表过作品?你们学校有个蔡竹筠,名字倒是常在报上见到。”我写作没什么崇高动因,就是为了出名,如今却因笔名而让本人名声无闻。此尴尬之一也。 有文友自远方来,我不在家,问我八十岁的老父亲:“老人家,蔡竹筠在不在?”老父摇头说:“不知道这个人。”此尴尬之二也。 得了些许稿费,前往邮局领取。工作人员要求出示身份证,发现两名不符,不予领取,以狐疑之目光睃我,认为是“拾金而昧”,前来冒领。乘兴而来,败兴而回。此尴尬之三也。 我想恢复本名,署在作品上寄出,半年未得回音。后改成笔名寄出,月余见报。此尴尬之四也。 写一篇《笔名的尴尬》聊抒尴尬,又担心人怀疑我自我炒作。此尴尬之五也。 来自:张掖日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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