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名大多指作家、著作家等文化人在发表作品时不愿使用本名而另外所取的名字,又称著作名或假名(针对原名而言)。关于笔名的来源,一般认为它兴起于明清时期,是话本小说流行以后而出现的一种命名现象。当时作者所写的东西多属乡里民间流传的故事、村言,被一般文人士大夫认为登不得大雅之堂,为了避嫌,便取一个新名字来发表自己的作品。此后,由于这种取名形式的确有较大的实用性,便广为文化人所采用。
我国早期以笔名刊署于著作之上并产生广泛影响的是《金瓶梅》的作者。由于他在书上署名“兰陵笑笑生”,至今我们还不知他的真实姓名。相传他的父亲被当地的一位恶霸所杀,他有意报仇,但多次都未能得手。后来他得知这个恶霸喜欢读书,在读书时又习惯用食指蘸取唾液翻动书页,便写了《金瓶梅》一书,并在书页上涂上剧毒,想法让人送给恶霸。恶霸一见,果然爱不释手,连翻带看,最后终于中毒身亡。这则故事虽然有些离奇,但也可知作者没有在书籍上署自己的真实姓名,的确有他的苦衷。当然,取笔名的原因是相当复杂的。特别是到了清代以后,由于满族统治者大兴文字狱,一些文人士大夫想著文表达对现状的不满而要保全自己,因此也在自己的作品上署上笔名。清乾隆年间流行的《豆棚闲话》署名“圣水艾纳居士编”,清末《老残游记》署名“洪都百炼生撰”,《邻女语》题“忧患余生著”,等等,无不属于这种情况。到了近现代,由于出版事业的发展,特别是在“五四”运动以后,提倡“一人一名”,立表字、起别名的传统习惯被禁止,文人取笔名之风也异军突起。如果考察一下中国现代文坛,绝大多数作家都曾使用过笔名。其中,一些最知名的人物,如郭沫若用过30个笔名,茅盾取过90多个笔名,鲁迅的笔名更达140多个。由于笔名常见于报刊书籍之上,人们经常接触的是书报而不是作者本人,因此就使作者的笔名产生广泛影响,其真正的名字反而鲜为人知。诸如此类的例子还可以举出许多,如提起巴金、茅盾、曹禺、鲁迅、老舍、郭沫若、冰心等名字几乎无人不知,但要提起李尧堂、沈德鸿、万家宝、周树人、舒庆春、郭开贞、谢婉莹等名字,也许知道的人并不多。其实,后面这些名字正是前面那些人的原名,他们都是以笔名闻名于世的。
笔名不仅中国人有,在西方人中也可以见到。英国著名的哲学家弗兰西斯·培根就以威廉·莎士比亚的笔名发表文学作品,并以此成为英国最伟大的剧作家。另外,在港台东南亚地区和一些旅居世界各地的华侨中,发表作品时也喜欢使用笔名。其中知名者如泰籍华人吴继岳的笔名是“胡图”、“陈琼”、“杨帆”,美籍华人聂华苓的笔名是“远思”,英籍华人周月宾的笔名是“韩素音”,香港武侠小说作家查良镛笔名是“金庸”、“林欢”,台湾言情小说家陈醋的笔名是“琼瑶”,散文作家陈平的笔名是“三毛”,等等。
笔名不仅具有可以隐身,使用起来灵活便捷的特性,在取法和形式上也多种多样。有些笔名是为了纪念某件事情或为了怀念故土而取的,如近代著名文学家许地山对幼年时父亲所讲的落花生印象深刻,后来便以“落花生”为笔名;郭沫若原名郭开贞,出生在沫水、若水流域(即今四川乐山境内的大渡河和雅砻江),为纪念故土,便以“郭沫若”为笔名发表作品。此外,有些笔名是在原名的基础上略加变化而来的,如现代文学家陈荒煤原名陈光美,“陈荒煤”是他根据原名的谐音而取的笔名;另一位文学家吴晗原名吴春晗, “吴晗”是他把原名省略一字而来的笔名;宋漱流原名刘绶松,“宋漱流”是他把原名颠倒过来并进行谐音的笔名; 曹禺原名万家宝,“曹禺”是他把原来姓名中的“万” (繁体作“莴”)字拆开来并加以谐音而来的。至于综合使用各种方法而取的笔名,笔者自己就有一个“现身说法”。笔者本名即本书封面上的署名,曾相继以达良、汪达、泰根、辛之、刘明、赫楠、赫连添、夏虹等笔名发表作品,其中前两个笔名是由本名省略、添笔而来,第三个笔名是由本名重新组合并加以谐音而来,第四至六个笔名则分别取“心知”、“留名”、“郝男”或“河南”的谐音。至于第七和第八个笔名,一则取自赫连姓的“徽赫连天”之义,另一则带有“瞎哄”的调侃味道。编著:金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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